大客能占到一家夜店酒吧七成以上的消费额”的说法在圈内广为流传。这种说法是否有失偏颇?“大客崇拜”的背后,又暴露出什么样的行业痼疾?
数据显示,中国14亿人中,至少有11亿中国人没有坐过飞机,其中头等舱用户不超过600万;依此类推,保守估计至少有13亿中国人还从未去过夜店。
从业者们基于“大客崇拜”而人为设定的高消费门槛和“散客不友好政策”,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这个结果。
大客崇拜
在北上广深的夜店圈子里,总还流传着关于“大客”的传说。
一般来说,具备单月夜店消费10万人民币以上经济能力及意愿的消费者被归类为“大客”
无论是一言不合就要“买全场的单”的“赵公子”们,还是实现了好几个“小目标”的“王少爷”们,“富二代客人”仍是现如今绝大多数夜店经营者们心目中最炙手可热的“大客”
其实对于夜店所谓的“富二代大客”,在当地城市的人口比重不会超过0.3‱,总人数不数千人。虽然这些所谓“大客”单体消费额非常高的,但是放在整个人口基数里来看,就成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渺小数字。
根据我国2018年的收入统计,月收入超过8.5万的人群,不足全国人口占比的0.03%。达到月收入10万以上的人群不足0.01%
只要一个城市有夜店新开业,所有的设计和“创新”都在迎合这几百号“大客”的喜好。放眼望去,鲜有夜店产品是为“大客”之外的群体设计的。
散客不友好政策
夜店的本质功能应当是售卖快乐,营造一片便宜社交的乐土。
无论是包卡座开大酒,还是点杯鸡尾酒兀自混吧台,虽然消费额有高低,但是夜店客人获得的“快乐”应当是是无差别的。
纵观国内的各大“品牌”夜店,舞池和吧台的面积被压缩至匪夷所思的狭小,取而代之的是卡座大行其道,于是经常能看到大批男女挤在桌子上和沙发上蹦迪的“奇景”,形同虚设的舞池让正宗的Raver们再也快乐不起来。
在消费模式的设计上,多数夜店欠缺平等,对于中产以下的人群是不甚友好的。
在一个城市里,职业白领作为渴望放松、具有强陌生人社交需求的一个群体,在高昂的卡座消费门槛面前,也只能选择望而却步。
捡了芝麻,丢了西瓜
很多新入夜店行业的投资人都在向我们抱怨:现在大部分一线城市的夜店市场已经趋向“饱和”了,如果要开新店,势必面临着“你死我亡”的局面。
这是因为在一座城市里几家夜店之间的竞争,归根结底还是围绕着几百个“大客”的竞争。
争夺“大客”的赛道愈发拥挤,反观那些另辟蹊径的经营者们似乎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。
举例来说,有着北京“青年喝啤酒的圣地”之称的天堂超市,开业十几年来每天爆满,已在北京坐拥三家分店。
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店,俨然已经成为三里屯地区青年文化群体的消费地标,几乎覆盖了全北京一半以上的低消费、快消费人群,年纯利润数据惊人。
再举一例,合纵文化旗下的胡桃里音乐餐厅,精准定位“音乐餐吧”,避开传统夜店的竞争模式以“晚餐就开始的夜生活”为口号,3年的时间在全球260个城市开店388家。
“去胡桃里吃饭喝酒唱歌听音乐”,在广大的二三线市场,胡桃里音乐餐厅颇具竞争力
据业内传闻,胡桃里品牌已经在着手将这些餐厅打包上市。试问又还有哪一个定位高端的夜店品牌,能做到IPO上市的壮举?
众所周知,中国夜店的固定消费群体永远是一小部分“大客”,反观欧洲、日本的夜店,决定大头业绩的反而是平均消费。后者的单店业绩也许比不上中国,但客人的活跃度和粘合度却很高。
中国的城市人口基数远高于欧洲,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,夜店消费主力也正向更年轻一代迭代,后者消费力的想象空间是巨大的。
如果把所有的关注点和资源放在这一小簇“大客”的身上,而放弃了广大的“下沉市场”,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“舍本逐末”呢?
谁能精准捕获中国夜店的“下沉人群”,谁就能在即将到来的下一轮行业变革中脱颖而出。